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​何应钦(长城抗战:张学良下野后,何应钦继张学良任北平军分会代理委员长)

2024-01-22 12:02 来源:云缪生活 点击:

何应钦(长城抗战:张学良下野后,何应钦继张学良任北平军分会代理委员长)

何应钦继张学良任北平军分会代理委员长,负华北军事的责任;我当了参谋长,都在居仁堂办公。参谋团设在府右街南口右侧的大楼(即现在北京市政府地址),除由南京带来几个高参——侯成、陶钧、徐祖诒、徐佛观等外,其余都是东北军的原班人马。何委东北军参谋长鲍文樾为军分会办公厅主任。原任张学良参谋处处长的金元铮(前清贵胄,陆军小学、保定军官三期毕业)是满洲族人,恐怕他靠不住,就加设了一个作战处,由徐祖诒任处长,也在居仁堂办公。何应钦和我秉承南京政府一面抵抗、一面交涉的既定国策,倚靠两千多年来秦始皇遗留下来的万里长城作为防御的唯一工事,想守住长城各口——独石口、古北口、喜峰口、冷口,阻止日军进入关内。独石口方面的防务调傅作义部队担任,傅作义本人进驻张家口。古北口方面把溃下来的东北军王以哲等部撤下整理,而以由南方调来的中央军徐廷瑶的十七军(辖第二师黄杰、第二十五师关麟征、第八十三师刘戡)担任。

喜峰口方面的防务以宋哲元的第二十九军担任。冷口方面的防务以商震所部第三十二军担任。由长城撤下来的东北军整理后,调北宁线天津以东及冷口以东担任防御,同时令孙殿英部坚守多伦以东地区,作敌后的威胁,使日军不能不有一些后顾。这是完全防御性的到处挨打的作战计划,根本谈不到进攻和收复热河、收复失地。

日本关东军既占领了黄土梁子,即分兵一部(大约一个旅团)南下占领平泉,向喜峰口进攻。东北军万福麟所部直溃口内,日军先头于三月九日占领喜峰口。调往该方面增防的原西北军二十九军宋哲元所部主力方到达遵化,先头冯冶安师黄昏后到达喜峰口。冯部乘敌人不备进行逆袭,黑夜里不用火器射击,而用大刀砍杀,用刺刀混战,杀死杀伤敌人不少,也有所虏获,把喜峰口夺回。这是长城抗战唯一的胜利。捷报传来,振奋全国的人心;大刀队的威名几乎把现代的精良火器都掩盖了。日军遭此意外的挫折,重新部署进攻,该方面一时成为对峙的状态。

日军主力(约一个师团以上)占领承德后,即向古北口进攻。东北军王以哲部节节败退,企图固守古北口,等待中央军徐廷瑶部的增援。徐廷瑶军先头关麟征第二十五师,于三月九日夜到达古北口城,而王以哲已被日军击败,急于退走,十一日就把古北口关口丢了。关麟征亲率所部增援,企图夺回古北口,不幸中弹受伤,不能达到目的,乃据守南天门阵地。黄杰的第二师到达增防后,该方面也成了对峙的状态。刘戡的八十三师也调到该方面,由参谋次长杨杰任总指挥。

这时我们觉得榆关方面防守石门寨的何柱国军过于突出,不能不顾到冷口万一被敌人突破,敌人就可以占领迁安下滦州;喜峰口万一被敌人突破,则敌人可以占领丰润下唐山,截断榆关方面何柱国的归路。为了缩短战线,把何柱国军调驻滦河西岸,破坏滦河铁桥,依靠滦河作为防御。同时增强冷口方面的防御兵力。我们于三月二十日给何柱国撤退的命令,平津日本报纸次晨就清清楚楚地刊登了出来。这当然是由于汉奸或电报密码泄漏出来的,可见我们作战的一切计划敌人是清清楚楚的。国内报纸则攻击这次的撤退是受日本的要求。因此何应钦不得不向记者声明:“我军此次对于滦东的军事调动完全是为了战略上的关系,绝无政治上的关系。。

孙殿英所部大约有三万余人,在三月以前即进达赤峰、围场地带,支援那方面的东北义勇军。日军进攻热河,同时以骑兵一个旅团附飞机坦克向孙部进攻,孙部溃退多伦以东地区。何应钦原要孙固守多伦以东的山岳地带,以减轻日军对长城进攻的压力。但孙经不起日军的压迫,于三月上旬放弃多伦,继续向沽源溃退。孙部军纪极坏,沿途骚扰不堪,外间并有谣言,说孙已接受伪满的委任,并没有与日军接触,就向后撤退。何应钦大为惊疑,因而对他的军饷、给养扣而不发,他的驻平办事处处长找我诉说经过,我想这样总不是办法,于是自告奋勇,到沽源多伦前方去视察以明真相,好作处理。我乘火车到张家口,会同傅作义坐汽车向沽源前进,路经张北县与傅部的将领们见面。在沽源以北的平地脑保(蒙语,泉水的意思)碰到了孙殿英。他向我叙述经过说:“多伦在地图上虽是个大地方,但人烟稀少,给养困难,而且四面都是荒漠平沙。虽有些山,但是与南边的山完全两样,寸草不生,山势平延,很难阻止敌人坦克车的冲击和飞机的轰炸。

即使没有敌人到来,我这三万多人也不能久驻那里,既没有兵站补给,又没有积储,一切都要就地想办法,所以军纪太坏,事实就是这样,我是承认的。至于说我不见敌人就溃退,请部长你去看看,我那些伤兵是那里来的呢?又有人造谣说我受了满洲国的委任,部长你知道,全国都知道,我孙殿英挖了小溥仪的祖坟,即使我去投他,他肯容我吗?岂不是把我这麻子脑袋往刀上送?我孙殿英虽然是土匪出身,混了几十年,也还知道一些民族大义,即使至愚也知道自己与小溥仪有不共戴天的仇恨。那些造谣的人无非是想栽我,请部长转报何部长,并且妥为处理。我一定服从命令,绝无二心。。

我心里想他后面这段话,倒是实情,他所以不投伪满的关键就在这里。于是我答应即发欠款四十万元和面粉四万袋,并指定他在沽源、独石口、镇岭口一带向东面北面布防,好抽出傅作义部队作为机动使用。

在这期间,北平的古物正在南运。古物在北平的有两部分:一是属故宫博物院的,一是属于内政部古物陈列所的。当本年一月山海关失陷时,南京政府行政院决议设立中央古物保管委员会,并以榆关陷落平津危险,决将古物南运保存。北平各团体反对政府迁移古物,一月二十三日北平各界组织保护古物协会,通电反对南运,谓政府须全力守北平,若虑古物资敌,则华北数千万方里数千万人民应先保护,不应只顾古物等语。这个义正词严的通电,南京政府不加理睬和反省,仍然用军警保护运出,直到四月间尚未运完。我到北平的时候,内政部押运人员向我请示,那时我正忙于军事,就说:“整个河北和北平正处在危险状态,守护之不暇,还有工夫顾那些东西吗?你尽量地运,运出多少算多少吧。”有一天,我到古物陈列所去看看,那位所长问我:“部长要不要一两件东西?”我听了很惊异地说:“所里陈列的古物,可以任由长官来要的吗?可以由你送人的吗?”他听见我的话有责备的意思,就转口说:“并不是所里已经陈列的东西,那都是顶好的编了号的。库里还有许多次等的东西,没有编号,没有登帐的,拿一两件也不要紧。”其实这个弊病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,在那些所谓“古物保管专家”的手里,即使已经编号登记的珍品,他们也可以用假的换了出来。后来故宫盗宝案的发生,不就是这样的吗?可惜我那时候对字画古董不感兴趣,不然的话,尽可以大大捞它一把。